Lost

很抱歉又是個壞消息。



如果沒有Alice、Ivy這群朋友,沒有F1、網球賽的精彩高潮,或是這裡的街道稍稍不是那麼完美一點,我可能就會開始討厭墨爾本了,因為遷怒。



看完比賽,我們把車停回Alice住處樓下,上樓享用日本朋友沙也佳答應煮的壽喜燒跟炸豬排。非常道地美味,我很久沒只淋些湯汁就吃下這麼多飯。然後我們回到車上,準備拿衣服上樓洗個熱呼呼的熱水澡,一開門,悲劇就發生了。



麥妮車門被不知道什麼手法打開,裡面擺的兩個大旅行包,跟一個小背包不翼而飛。這只是六點到九點之間,還應該稱為傍晚的時刻,在一條大街上發生的竊案,都市讓我好無奈。



所謂禍不單行大概就是這樣子吧,車禍,然後被偷個精光。



我們報了警,警察立刻趕來做了筆錄,不過他們大概知道找不到兇手的,只告訴我們要節哀,幸運的話,或許隔天清潔隊會找到遺骸。對街有中國城,我們有餘力可以自己去暗巷翻翻看。



小希跟我不願破壞樓上歡愉的氣氛,默默地在這些小巷子走著,翻動那些散發惡臭的垃圾桶,強打精神嘲笑自己的處境,採蘋果的工作是白打了,幸好吃了不少吐不出來的,小希衣服穿了兩天,又要再穿兩天了,兩個人剩的錢都不多,但竟然又可以去血拼一番。一邊說著,一邊盼望眼裡能出現那一藍一黑陪我們闖蕩澳洲的背包身影,我們甚至沒有意識到周圍那些坐在暗巷牆角華人混混的眼光,或是風化區塗鴉牆下一張張娼妓們平時坐的板凳。



我不是第一次發現我們變得更勇敢堅強,但我想像不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。



半夜走到兩腿發麻後,確定找不到背包身影,我們回到公寓樓上,跟新朋友說說笑笑,哄他們去睡,才拿出白紙來做損害評估。



小希損失了所有衣物、我則是失去所有禦寒衣物,跟電子配件,傳輸線、電源線、充電器等,這是我上一篇文章沒辦法放上照片的原因。(因為失去太多衣服,所以才說被偷個精光)



幸運的是,貴重東西幾乎都在身上,小白、相機、Ipod、皮夾,被偷物品中最貴的是兩個大旅行箱。



然後從打擊裡恢復過來後,我們開始在昏暗的燈光下說笑起來,小希報案時我看她眼眶紅了,泛著淚光,現在卻已經可以開懷笑了。我們甚至為宵小默哀,他偷到了一堆他穿不下的大尺寸衣服,除非他是胖子,還有一堆派不上用場的女性內衣褲,除非這胖子有個同夥是個女性,另外還有一堆毫無用處的傳輸線、電源線,通通打結大概剛好夠兩個人拿來跳繩。這種毀了一大堆東西,只得到一點點價值的情形,讓我想起殺雞取卵這成語,不過他們聰明一點,宰得是別人的雞。



隔天回到麥妮旁邊,我們每尋獲一件誤以為失竊的小東西,就會失而復得樂翻天,哪怕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抹布,還為麥妮空出偌大空間感到舒適自豪。然後兩人各吞下一塊蛋塔,再跳進車門,小希對著油門踏下堅定一步,麥妮就照著原定計畫開往雪梨去。



12小時後,我們距離雪梨剩下不到一百公里,我眼裡看著無數流星,這些流星是由向後流逝的路燈、車燈跟天上飛機組成,忽然想到一些曾經聽過的隻字片語,大概是個我所崇拜的詩人講的。



大意是,幸好有幽默女神存在,我們才懂得用幽默跟憐憫去面對無賴跟愚昧的人們,不然我們就會軟弱得去憎惡他們。對方要嘛是無賴,偷東西換取自身一點享樂,要嘛就無知,因為貧窮去竊取其他窮人的財產,忘了真正的敵人是誰。



我應該憐憫他們,嘲笑他們,那麼我就不會遷怒墨爾本,事實上我喜歡它勝過其他一切大城市,那裡有我短暫的停留,卻有無窮的回憶。



「希望雪梨也能讓我這麼感動!」我對這些人造流星這麼喃喃自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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