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Albany起了個大早,在旅館吃了免費早餐。
我們先開上Mt Clearance,再爬上80階的階梯到觀景台,從這眺望阿巴尼的美麗海岸,還有一些霧未散去,朦朧中有令人難忘一望無際的美感。接著我們驅車前往對岸看The Gap與Natural Bridge。
Natural Bridge是海邊一塊巨石被海浪侵蝕的結果,就像一條巨大的橋豎立在觀景台下的懸涯前,再被侵蝕許久許久以後,自然石橋塌陷,就成了另一端The Gap的景象,懸涯下海浪湧進,撞到岩壁後浪花激盪得好高,幾乎要到懸涯一半的高度。小希跟我拿著相機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竟然可以雕砌出震撼人心的作品。
接下來這天的旅程更加讓我們體驗到「人定勝天」這話有多諷刺。
原本我們打算放棄遙遠的波浪岩,直接到Esperance,隔天再準備渡過沙漠公路前往阿德雷得。於是我們向東開到Jerranungup,卻發現往東的國道一號公路又封閉了。這一嚇差點把我嚇死,我到路邊的超商問問熱心的女店員,她指著門外的照片說,大洪水,橋全斷了。我一看果然門口貼滿了斷橋的照片,她拿了張影印公文給我,要我們照著上面的路走,又得多走五百公里。
我等不及立刻把這好消息告訴小希,她一臉大便,不過還是只好走了,想說能開多少就開多少。為了盡量減少行車的距離,不要繞到那接近伯斯只有一百公里的地方去,我在每個小鎮都下車詢問。好不容易在Katanning有個炸薯條的漢子指了個抄小路的方法。
於是我們沿著那條沒有告示牌的小路往前走,而且也打算不枉此行地去膜拜一下波浪岩了,哪知前一秒我們還為第一個見到的內陸湖,優雅之湖(Lake Grace)開心不已時,通往前方小鎮的橋就斷在前方,我們又當場傻眼。一個開著賓士車載妹妹(親妹妹)來觀賞斷橋的白髮大叔,指引了我們一條更小的鄉間小路。哪知這路是不小,但卻是沒鋪上柏油的紅土路,此時我們的汽油也到了最後關頭。撐著點頂多也只能跑個一百公里,要嘛前進消失在荒煙蔓草間,要嘛後退去繞那五百公里。
不知哪來的勇氣我們還是選擇往前走了,小希直喊著要我見識見識「藍寶麥妮的韌性」,我卻因為聽成「藍寶麥妮的任性」而緊張了起來。走著走著莫名其妙衝出好幾隻袋鼠,我心想我什麼時候認養這麼多袋鼠。
想像一幅畫面,你開車緩緩行駛在鄉間小路間,遠方羊兒在吃草,袋鼠偶而會在你面前跳來跳去,夕陽掛在西邊要下不下,放眼望去盡是田園景色。但你無心欣賞,因為油錶探底,備用汽油不多,每段路都可能泡在水中,每條橋都可能斷成兩半。我們就在這種心情下忐忑不安,小希又開始問我如果前方道路全數封閉,遺書第一句應該怎麼寫這種不吉利的話題。
我還沒想出答案,那個該死的紅色三角錐桶伴隨Stop警示牌塞滿所有前方路段,我們不能往回走,汽油一定會用完,只好乖乖開向那個三面淹水,只有我們現在置身其上的這面可以進城的優雅之湖市區。說是搶通,其實很多路段仍是泡在水中,我們每經過一灘水就擔心藍寶麥妮嗆死,甚至有一段左側道路仍然坍塌,水急速地從旁流過的道路,小希說什麼也不肯開過,還說裡面的人缺乏物資搞不好會把我們吞了之類的話要嚇我,直到看到一對英勇老夫婦做了我們楷模,才讓藍寶麥妮經歷第一次泳渡流水的經驗。
進了城後我們找了Caravan Park住進Caravan裡,迫不及待地問了主人一堆問題。女主人告訴我們這是自1950年代之後難得一見的大洪水,那個當我們在蒙基米亞時從旁經過的颶風,翻山越嶺來到澳洲西南這一角肆虐,造成災情慘重,她甚至生平第一次看到袋鼠游泳,而優雅之湖原本是好幾個小湖泊如今也連成一片汪洋了。最後還補充說過兩天又可能有個颶風要來,我們顫抖地想著再下雨的話我們不就被困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,女主人安慰我們,明天一早幫我們問好路線,趕快開出去就沒事了。
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了Caravan,設備豪華極了,甚至有空調系統。兩人各自記錄著今日的冒險事蹟,小希說她以前覺得Flood Way這種告示牌很蠢,但從此以後不敢小覷了,我則笑說能來澳洲真好,連開車都是一種冒險。
我是認真的,這樣的冒險讓我重拾自己的存在感,尤其我們在這毫無光害的公園裡,抬頭看到了那條銀河,霧濛濛的流洩在天空中,閃亮璀璨美麗動人,好一會嘴巴張大闔不起來,內心裡的夢想也跟著發光。
今日行程
32KM阿巴尼(Mt Clearance、Natural Bridge、The Gap)
176KM-> Jerranungup (往Esperance公路封閉)
156KM-> Katanning (炸薯條老闆指導小路)
189KM-> Lake Grace (道路封閉,亂開、Caravan Park 投宿)
本日共計553KM
旅程總計1024K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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