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行是一種輕飄飄的感覺,踏過的土地可能這輩子不會再經過,遇見的人們不會再見,美好的經驗只能在照片中回憶了。
在青年旅館中房客來來去去,第一次見面的人們,大多從以下的幾個話題開始聊起…
“Where are you from?”
“Where have you been?”
“How long have you been to Australia for?”
在旅行中,我跟很多人的談話就僅止於此了。每個人都是足跡遍布千萬里的背包客,像在蒐集勳章似地蒐集著出入境章、照片。
有人就這麼地旅行了七八年,生活一點也不困難,沒錢的時候就打工,存了錢就繼續往下一個城鎮去。
曾經因為厭惡看到捷運裡頭死氣沈沈,面無表情的人們而選擇離開。換了個場域,這裡每個人都在笑,但笑聲依舊是空洞的。當一切變得自由自在、無足輕重時,快樂並沒有因此產生。因為知道這輩子不會再見,所以每個人都很真誠,或者也不會在乎別人是否真誠。大家一起尋歡作樂,隔天又將背起行囊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在青年旅館櫃臺工作時也是,每個人都拉著行李箱到面前填寫入住單,幾天之後又再度托著皮箱,走出大門,繼續他的旅程,就只有我站在櫃臺後面,看著人來來去去。
對其他的旅人來說,我只是一個過客,而他們對我來說,也只是過客。我們彼此之間,沒有關係,我們對彼此來說,並不重要。在旅行了一段時間後,開始對這種情況感到憂慮。
在小王子遇到狐狸的時候,他馴養了牠。他們互相不可缺少,對彼此來說都是世界上唯一的,他們是朋友。看到金黃色的麥子,會讓狐狸想起小王子,他也會開始喜歡上風吹麥浪的聲音。「人們很少有時間去瞭解任何東西,他們總是到商人那裡去購買現成的東西,因為世界上還沒有購買朋友的商店,所以人們沒有朋友。」正因為他們為了成為朋友而花了時間,才使他們對彼此來說變得重要。
真正重要的東西,用輕飄飄的方式是找不到的。值得珍惜的東西,不用心是看不到的。
在旅行了許久之後,得到了什麼?支持我繼續往前進的又是什麼?在仰望明月及滿天星空的同時,在顫抖的靈魂深處,展現了對重量的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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