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躍鱷魚

在塔斯馬尼亞一起生活過一段時光的洛基,恰巧來到達爾文跟我們會合,小希忙著找工作跟唸書,於是我趁離開凱恩斯前,拉著洛基,打算跟麥妮來一場最後的冒險。



冒險的方向是附近的國家公園,最有名的一個當然是卡卡度。它在夏天濕季時大部分區域會被水淹沒,不過屆時景觀更加綠意盎然。冬季水位稍退,則適合旅客造訪親近,據說兩種季節各有不同美麗。雖然參加旅行團,坐上四輪傳動車可以看到更多地區,只是我還是寧願讓麥妮帶我前往遨遊。



我們前一天添購了一些食糧後便開車上路,第一站來到了阿得雷德河流域。這條河是條鹹水河,流域裡滿佈兇猛鱷魚,洛基跟我迫不及待地找個公司報名上船,參加那聞名的「跳躍鱷魚」航行。



等待船開的時間,老闆抓了條蟒蛇給我們玩,這是我第一次跟蛇親密接觸,只覺牠的皮膚有種虛假之感。老實說,一次就夠了,我寧願看牠跟身材窈窕的美女相擁。



牠跟美女相擁



櫃台旁的牆上貼滿了北領地報紙頭版,從報紙內容可以發現,光是2006這一年,鱷魚新聞就至少佔了六天的報紙頭條。新聞內容不外乎是「4.4公尺長的鱷魚大戰人類電鋸」、「四公尺的鱷魚跳進船裡,咬了人的頭。」…...每一則都駭人聽聞,想必是公司製造驚悚氣氛的把戲,可恨的是這把戲一向管用,看得我頭皮發麻。



報紙頭條



時間一到,大家搶著紛紛上船,船分成兩層,下面一層是玻璃窗戶,可以讓人近距離感受鱷魚的恐怖。上面則是看台,餵食的人從這兒拿著綁了肉塊的釣竿引誘鱷魚,嘗試讓牠們華麗地跳出水面。



鱷魚釣竿



洛基跟我選擇上看台,首先映入眼簾是阿得雷德河的美麗風光,兩旁叢林密集叢生,綠色河水渾濁不可見底,這樣的環境在我心裡是最適合大怪獸定居的地點之一,最妙的是這裡的確住了不少。



河上風光



老當益壯的老闆娘提了一桶肉塊放在左右兩側餵食台旁,一邊跟船艙駕駛一搭一唱地介紹鱷魚生態,我們搭著船在附近搜尋鱷魚蹤影,一下就發現岸邊泥濘土地上躺著活生生的壯碩鱷魚,牠們不像鯊魚、灰熊長得就一副讓人驚駭的外表,不過看起來更兇險狡詐,一動也不動地躺在沙灘旁,冷不妨一口就把獵物撕裂。



找到鱷魚在哪了嗎



大概是跳躍鱷魚的把戲在這條河上已經進行太多次,鱷魚們一聽到船的引擎聲,往往立刻轉身快速下水,然後就見河上一條水痕朝綁在釣竿上的肉塊浮來,那泳速超乎我所想像的迅疾,沒多久就來到船邊。牠先是露出眼睛直盯著肉塊瞧,不疾不徐地等待時機,然後一躍而起,老闆娘也是熟練老手,很快將釣竿一收,霎時間,只見鱷魚先是半個身子懸在空中,然後竟又能往上挺進幾分。就像籃球員在上籃時,懸在半空挺腰灌籃。



空中挺腰



不同的是,鱷魚那一排尖銳牙齒一顯露出來,可以看出牠們的鬥志更甚任何一流球員。



纏鬥幾次,當觀眾們看得盡興,老闆娘才讓鱷魚吞下肉塊,鱷魚一瞬間又消失在渾濁的綠水中,不知蹤影了。我是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,不過我是無論如何不想掉進這河裡,所以握著欄杆的手又抓緊幾分。



然後船往前開,找尋下一隻鱷魚,同樣的戲碼連續上演幾次,有時會遇到老得不想動彈的巨大鱷魚,有時則遇上幾隻鱷魚同時爭食。一直到最後,我已經不知道是鱷魚狩獵食物,還是我們狩獵鱷魚了。



甚至,我開始對這些殘酷動物產生憐憫之心,心裡一直吶喊:「別跳阿!不要繼續這樣為了五斗肉挺腰阿!」不過動物界似乎只有吃飽或餓肚子、交配或絕種這兩回事,所以我的吶喊不太管用。



就在這股奇異莫名其妙蔓延在我腦海時,一隻救世主鱷魚來了,牠並不像其他鱷魚一來就被肉塊釣竿耍得團團轉,反而先在船邊徘徊,盯著底下玻璃窗戶裡的觀眾瞧,老闆娘戲稱這是「Window Shopping」,這鱷魚對下面更豐盛的晚餐更有興趣。在發現人類看得到吃不到後,牠轉身盯著肉塊,老闆娘故技重施逗弄牠,怎知,這鱷魚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,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下肉塊,在觀眾們還陷入一陣錯愕時,鱷魚從容隱沒從水裡離去。



「幹得好阿!」只有我在心裡幫鱷魚默默叫好,這才是鱷魚應有的樣子。



回程途中,老闆娘又拿雞肉餵食老鷹,看著老鷹在河上盤旋,的確也有幾分刺激,不過最棒的已經經歷,這點表演就只能算是餘興節目了。




老鷹點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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